推文第二弹:评《观察家日记》——by声色永相随

最开始的时候,我能看出R在渴望K的关切,纯然就像一个害怕被落下的孩子,当它看到它回眸看自己时,总是会露出那种兴奋鼓舞又有些委屈的表情

它们在下午于背风处休息,Roy始终不敢躺下来,弗朗茨说那并不是畏惧疼痛,而是它本能地知道一旦躺下有可能很难再站起来跟上队伍。K有的时候让它斜倚在自己的身上休息,一切看起来温情又让人绝望。


小赵说这就像情歌——Imagine me without you,I'd be lost and so confused.但所有专业人士都一致否定这类浪漫注意的幻想,K必然会离开R,它们的道路已经不同了。而求生是优先于一切的本能。连童话书都总在最后阐明那个道理: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,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。 


在今天下午那件事终于发生了,Roy不再跟着狼群,它独自向西南去了。天穹下它形单影只。有人说它绝望放弃,也有人说这事关尊严。


最近Karry已经习惯于Roy的位置——不再与自己并肩,而是在狼群后方五百米的那个位置。可是Karry任然很快发现Roy离开了自己,它在那里驻足怔忡,从队头落到队尾,这几天狼群也习惯了首领的犹疑停留,它们依旧陆陆续续往前小跑着。


Karry驻足怔忡,它长久凝望同伴的背影,文案曾不止一次用“双子星”来形容K&R,即便它们其实并不相似。可是,此时此刻它们相像到让我们吃惊——Karry似乎始终在判断Roy是否仅仅是不巧走错了方向,它纯然就像一个害怕被落下的孩子,没错仿佛K才是被落下的那个。如果Roy能回头,我都能想象出Karry的神情,它就一定会露出那种兴奋鼓舞又有些委屈的表情向它奔跑过去。


可是Roy没有回头,Karry也未久望。狼王很快重新回到了狼群,而伤者则形单影只渐行渐远,如果说真的可以具象自然规则,那么无疑就在当下,在巨大荒原上,并没有任何的路口和指示灯,它们依旧各奔东西,就仿佛是奔往不同磁极的铁屑那样分离。这就是自然和规则,一种无力逆转的东西。



小赵在对讲里问:“我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?”他自问自答:“难道不是陪伴吗?像预告片里的文案那样。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。配上星光流转的天空,春去冬来的树木,屹立千万年的山峦。在预告片里我们就是那样处理做的。


那么赵,你觉得什么是你所说的“陪伴”。小赵说:起码应该有温情而长久的祝福。法国人笑起来。大部分人会产生陪伴的意愿,不过是追逐自己所期望的结局,没有多少人的心脏强大到愿意去见识时光的残酷。而所谓时光的残酷,无非现实总难免悖离“初衷”。所以只有单纯的观察,才能将陪伴继续下去。 (——这里的映射写得实在太真实了,这里是我第一个泪点,完全就是作为“观察家”的我们-粉丝们-的心态,哦不 不是心态 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现实状态。真的好怕现实中也是这样:我们不断侵犯Roy的私人领地,触犯底线,以至于Roy产生敌意,发起进攻,然后被我们猛地开枪伤害……)


真正的陪伴是不离不弃、共同承担,就像K&R,所以它们才会成为明星,因为我们这些人向大众呈现了它们会陪伴彼此直至终老的错觉,因为我们这些人总是活得太孤独。


然而真可惜,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不离不弃。

(——第二个泪点)


现在是晚九点,我却依旧感到阳光充盈在我身边。因为我见到了奇迹。 


我想下午这一切都是有预兆的。这不是迷信,事实如此。


先是风声渐缓,云层退后形成一些巨大而澄澈的天井,随后阳光暖暖地撒下来,正是童话书、小姑娘的电子相册、法国爱情电影才会用的那种色调。(——这里真的美到极致)


一直匍匐着的Roy猛地仰起头,耳朵极精神灵活地竖起来——电光火石间,我几乎以为它痊愈了——不仅是耳朵,它的双眼也迅速聚焦往那个方向,Roy屏息凝视调动着全身的感官等待着,它是如此专注,似乎能望得到地平线后的动静。有那么一秒钟,它竟露出像食草动物那样的…极度警觉、但又有些软弱,全然听从宿命的眼神…那眼神并不渺小卑微,相反的那是一种奇特而浩瀚的似水柔情。

Roy一直盯着地平线。

最终Karry出现在那里,很有些狼狈,但依旧是那个谨慎的Karry,它只一眼就发现了Roy,很有些慌张地顺着一段小坡滑落下来,然后如释重负地飞奔而至,比循季迁徙的野兽、投入大气层的流星、荒原冬季的北风都来得更加从善如流,它飞奔而至。


K&R就像两块被分开太久的磁铁那样被再次迫不及待地拼接在一起,颈项相抵耳鬓厮磨。它们在见面的一瞬间恢复为食物链的顶层,生机勃勃又不可一世,光华璀璨不容逼视——一如我们初次见到它们的时候。即便它们虚弱而兴奋,但那种强悍的种性再次破土而出,气势磅礴地席卷过整片荒原,寒冬、北风,一旁目瞪口呆的观察家们显得尤其微不足道。


自然和规则此刻都归于虚无,它们反复舔舐撕咬着彼此的耳朵、背脊,似乎在确认,现在它们都在这里,一切完美无缺。


弗朗茨说:这是疯狂的,绝对不可解释的一件事。这样于事无补…Roy的伤情,Karry的狼群,一切都更加糟糕了。

但是很显然,这个法国人和我一样动容。


我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看太阳,和蔚蓝色的田野,和连绵的群山,和百花盛开的峡谷。

至少有那么一个瞬间,我开始相信,或许人们来到这个世界,不只是为了观察规则和学会妥协,也为看到太阳,和赞美偶尔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世界。 


冬天的荒原太过贫瘠,Karry单枪匹马的狩猎显得有些举步维艰,K&R已不再关注我们,它们只关注两件事——活下去、在一起。


天冷得吓人,昨天还下了一点雨。我面对车厢的时候眼镜上总会起厚厚的雾气,再一调头就长了霜花。Karry与Roy幕天席地并排卧着,Karry的身形大于Roy,它从背后围住Roy,Roy静默着贴合它的身体。深色和白色的狼鬃在凛风中烈烈飘摇。

忽然Roy极费力地调转身子,凑过去仔细嗅了嗅Karry的鼻尖,发出那种幼崽似的轻嗥,Karry舔了舔它的面颊。


那真是一种让人终生难忘的温柔缱绻。我在想小赵之前的话,还有我们的预告片。

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。配上星光流转的天空,春去冬来的树木,屹立千万年的山峦。


其实又哪里有那么漫长呢,我们只有一辈子的时间而已。(——第三个泪点)


庆丰八年冬月雨,北风飘寒、辙道坠冰枝干摧折。围炉夜话,所谓幸事,唯愿少年得相见,老亦长相守。(——最后这段话真的太过悲伤…暴哭)


所谓幸事,唯愿少年得相见,老亦长相守。



评锅:

*此文是我最喜欢的,没有之一

这篇文不再是简单的同人文,它超脱了一般范畴,讨论的是自然,是规则,更是人性最难能可贵之处——对美好与奇迹的赞颂与不懈追求。



当初看这篇文是微博首页无数大大推荐,我跳着看完了,并没有多大感触,就觉着还挺好看的吧,然而我那时也不会想到后来的我足足又看了十几遍。


有一回无聊地看《动物世界》,纪录片的摄制手法一下子让我联想到这篇文,心里一颤,果断又看了一遍。

也就是这一遍,改变了我对它先前的所有想法。


开场是落雪的荒原,苍莽的大地与广袤的天空,低垂的夕阳,轮胎碾过秸秆的吉普车,这一幕还自带背景音乐,是当地人的歌谣,高亢响亮。

活灵活现。我才知道文字真的可以百分百还原场景,一如我刚在纪录片上看到的一切。

在纪录片中,一个狼群里一般只会有一只头狼,而这支狼群却罕见的拥有两匹头狼。毛色深,五官如刀裁,眼神犀利深邃的是karry,而毛色浅,面目柔和,目光单纯天真的是roy。

他们性格鲜明,面目迥异,给人感觉却是惊人地相同,宛若双生。文中给了一个恰当的比喻,他们就是荒原夜幕上的双子星,彼此相伴,彼此并肩。

文中多处暗喻,甚至选择了一个不太可能讨好所有人的题材——纪录片体。在开始如此不吸引人(我第一次看就觉不咋的),文笔又带点晦涩的情况下,多数人选择了跳着看,那这样损失太大了。


并且此文最值得称赞的地方太多,先说一处,就是它的细节,纪录片本是现实,现实是由细节堆砌起来的,越多看起来不引人注目的细节越是能显得它真实无比(我给朋友看过,她说这个怎么这么像语文课本里的,就像那什么沈石溪的斑羚飞渡)。


小赵与琼森为轮胎是否上防滑链的争论,黄羊的交接仪式因风太大而挂不上横幅,营地夜观狼群而引起的彼此对峙......

太多细节,我一一不再列举,如果看过纪录片的朋友会有感觉,这太真实,就像看电影一样的,大脑会自动模拟人物、场景、对话语气等等。


而这文是第一人称写的日记,如同题目,“我”是一个观察者,这个身份一直延续到文章最后,在文章内容升华时也出现了,这还是比较明显的一个暗喻。


“我”对此次观察之旅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趣,只是一种工作的态度,一直很平淡,对领导下达的工作也就那样,不积极也不怠惰。

笔者本以为主人公“我”会一直以这种中立立场记述下去,万万没想到,他在情节转折处做出了一个惊人决定,与拍摄原意背驰,追随心中的本意。

说道拍摄原意,那就来说说本文最闪亮的一点——探讨自然规则和人性可贵之处。

这年头纪录片多数无法为自己的巨额拍摄费用埋单,即使拍了也不一定能拍成自己想要的剧本,在尝了甜头后的这些人选择了篡改事实,强迫万物生灵为自己上演所谓感人泪下的亲情或者爱情。



一如文中所写:“绘画是写诗,摄影是舞刀,我们的工作,是麦当劳的前台,顾客点什么,我们给什么,我们还可以推荐引导,甚至改造产品。”


由于人类的介入,KR分离的绝望似乎能传递到每个剧中人物的心中,难受、压抑,明明知道这是“违逆自然”,但偏偏这就是自然法则。


“如果说真的可以具象“自然”与“规则”,那么无疑就在当下,在巨大的荒原上,并没有任何的路口和指示灯,它们依旧各奔东西,就仿佛是奔向不同磁极的铁屑那样分离。这就是自然与规则,一种无力逆转的东西。”


相信看到这,多数人都会喟叹自然的残忍和无可奈何,可毕竟,这就是自然。


但karry为roy抛弃狼群,独自穿过暴风雪,如风似电般地来到它的身边,“比循季迁徙的野兽、投入大气层的流星、荒原冬季的北风都来得更加从善如流,它飞奔而至。”


这一切都无法用自然解释,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虚无。

而旁观的观察者们虽然惊讶,但是都被这纯粹的情感本能而无比动容。


——“至少有那么一个瞬间,我开始相信,或许人们来到这个世界,不只是为了观察规则和学会妥协,也为看到太阳,和赞美偶尔美好到不可思议的世界。”


此文对我影响过于深刻,以至于我看了十几遍仍然为文中的KR动容、流泪,也为那几个心有愧疚而不断挣破自然规则的观察者而肃然起敬。


最后、

——“你们知道灵长类的优势是什么吗?”

   “优势…我们的手臂,还有双手非常灵活。”

——“用来修改真相和扣动扳机,你是这个意思吗?”

——“不,年轻人,我们用以拥抱和挽留心爱的人。”


*献给如今还在努力两位血性少年,愿你们有狼一样的种性。

ps: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求文,挺开心的,那么我放个度盘地址,请不要外传或发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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